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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即便路程如何錯誤,能導回正軌才是好海賊。

第四章‧即便路程如何錯誤,能導回正軌才是好海賊。

「掉頭回去。」

「可是老大……」

「掉頭回去。」

「老大……這……」

「掉頭回去。」

「老大……」海賊甲睜著一雙有點淚光的眸子,海賊乙也睜著一雙泛著淚光的雙眸,以及……秋日也睜著一雙我見猶憐的雙瞳,一同看向已是板著臉孔的紀雲。

眼看著他們這些哀怨祈求的眼睛,紀雲刻意板起的臉不由得僵了僵……然後,終究是敵不過自家團員熱切的眸光。

「行了、行了。你們喜歡吧。」他搖了搖頭,轉頭走回自家的船艙。

「萬歲!秋日公主,老大同意了!」海賊丙很是高興的對秋日說︰「你想要到東小島看看那兒的珊瑚吧!」

秋日點點頭,但也露出了靦腆的笑,道︰「但……你們原本是去卡巴小島吧。那兒離著東小島可是挺遠的。」她有點不好意思。

「放心,放心。我們也想要見識見識呢。」海賊辰咧嘴一笑,「我們也對那什麼血珊瑚有興趣喔。」

他這話一出,海賊辛立時拆了他的台,「少來了!你這笨蛋,人家秋日公主不說的話,你哪會知道血珊瑚是什麼呀?」

「哈哈哈哈哈哈……」

這邊廂的海賊十分歡快的圍著公主轉,那邊廂的紀雲卻是皺了皺眉。

看到船員這樣開心,其實他也不介意原有的行程先被擱置的。但直覺告訴他,事情總是有些怪怪的。而他的直覺向來是很準確的。

那麼,到底是什麼地方有問題呢?

自秋日來到以後,不得不說,海賊們是勤奮了不少……真是一群見色起義的兔崽子。

再者,秋日帶給了他們不少有關海洋的消息,例如是卡布基諾魯怪魚應該到哪裡找到呢?珍珠又要在哪個小島購入再在哪個小島賣出更好呢?傳說中的寶玉又深埋在哪一片深海裡……

接著,就是令紀雲有點頭痛的地方了——這些天來,他們的行程一直是依著她的希冀,前往她想去的地方。

沒辦法,公主說她長年就只是生活在深海,這些地方都只是聽海妖跟她說的,這樣無知的她渴求著接觸海面上多姿多采的生活。而善良又純真的海賊們當然樂於讓她滿足,便依著她的心意前往各個有著不同的小島。

計上現在即將前往的東小島,他們已經逛過了七個小島了。本來可以於三天便到達的卡巴小島,亦因為這七個小島,以致十多天仍未看到其島影……

他躺在床上,望向窗外的藍天白雲,幾道清風自小窗拂至臉上,教他整個人被一陣睡意捲入夢中。

嗯……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嘛。繼續遊玩吧!

一覺醒來,紀雲打著哈欠步出船艙。

「嗯……?」怎麼今天安靜了這麼多的?

他望向四周,平常總是東倒西歪的擱在甲板上的海賊們,現在竟是一個人也沒有。他也留意到船已靠岸,想必他們都下船去玩了。

「人都走了哪個方向去?就不知道叫醒老大一起去玩嗎?真是的。我好歹也是他們的頭子耶。這群臭小子。」他皺眉不爽的唸著,卻自動忽略了他在睡著時被人吵醒可是會揍人的惡習,也忽略了這惡習令海賊們都害怕了叫醒他這事實。

四處張望,看船上真的是一個人也沒有的時候,他也慢條斯理的下船了。

這裡看來就是東小島,那個整片海域只有這裡才有血珊瑚的地方。這種珊瑚因為只得這裡才會出現,所以拿到別的島嶼出售,似乎可以賣個好價錢。

照道理說,因為血珊瑚的關係,這個地方應該會是一處十分繁盛的地方,可是……

看看他眼前的景象是什麼?

閉緊門窗的房子,空盪盪沒幾個人的大街,以及一位呆坐在樹下的老伯。

根據他平日玩電動的經驗來說,這個時候,詢問NPC準沒有錯的了!

因此,他前去詢問N……咳,是詢問老伯。

他來到老人的身側,老人像是感覺不到有別人在他身邊,看也沒有看他,依然故我的呆望著。

「吶……老爺爺。」他開口。

「……」

「吶……老爺爺。」他再度開口。

「……」

「吶……老爺——」他又一次開口,而這次在他還沒有喊完,老伯便開口阻斷他說︰「行了、行了。年輕人,老爺子可不是聾的。」

靠……你不是聾的話你幹嘛鳥也不鳥我呀!紀雲在心中吶喊。

老伯又說︰「年輕人,你走錯路了。捕捉血珊瑚要在那方向的。」老伯指著遠處,紀雲的海賊船靠岸的那個碼頭,「血珊瑚就在那方最容易捕獲呀。你走到這麼裡面的城鎮做什麼呢?」

「呃……」他總不能說他是走著走著便迷路了吧。

他有一樣「天賦」。

不知是不是上天嫉妒他又英俊又帥氣又聰明又多才多藝又……之後看他不順眼了。硬是要在他美好華麗的人生中增加那麼一點點的缺陷——很會迷路,簡單一說就是「路痴」。

所以,其實他只不過是想要問看看,他該如何回到碼頭……

「我……我當然知道。現在我的小弟已經在那邊捕捉血珊瑚了,我閒閒無事便想要看看東小島的城鎮呀。」他倒是沒有說錯,海賊們的確和秋日正在那方捕捉血珊瑚中。

「這裡沒什麼好看了。」老伯看了看他一眼,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又再看了他一眼,又一次更重的嘆了一口氣,又一次再看了他一眼……

「那個……」紀雲無奈的看向老伯,說︰「老爺爺,你有什麼能不能直說?」這樣看他還真是怪可怕的。

「說給你聽有什麼用?你這黃毛小子又幫不了什麼忙的。」老伯一副不屑的表情。

那你這樣看我為啥呀?紀雲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

「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聽,我姑且告訴你吧。」老伯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吼……這該死的老伯!紀雲整張臉滿是不爽。

「你知道利莎曼大陸東南方這附近的海域一直流傳一個有關人魚的傳說嗎?」不等他回應,老伯又說︰「這一帶的海域裡都流傳著吃上人魚肉便可永保青春,病痛亦會不藥而癒的傳說。所以小島的居民一發現到人魚便會殺了他,再整個小島大肆慶祝,把人魚肉分給居民。」

「真是血腥的傳說。」人魚這麼容易便撞見(他的海賊船上便有一條了),豈不是死了不少了?

「對。」老伯嘆道︰「但人類都是些非我族類便會排斥的傢伙。所以沒有幾個人會為之哀悼。每當殺了人魚,仍是會整個小島慶祝……」

紀雲開始覺得這老人很不得了。瞧,上了年紀的老人仍然能夠說話說得這麼有條理。

「然後呢?」他知道重點就在之後了。

「卡巴小島。你知道嗎?」老伯又像剛剛那樣,他還未回應,便繼續說︰「前些天,卡巴小島捕獲了一條人魚,又一次理所當然的舉行慶典。這次,終於激怒了居於深海的人魚國王了。因為這次被殺的,是他最為疼愛的大公主。」

公主?紀雲皺著眉仔細聽。

「國王下了詛咒。現在的卡巴小島,所有吃過人魚肉的人都受一種怪病纏身。」頓了一頓,他又說︰「那種病會讓人的身體開始發黑,發黑的身體部位代表了該部位的肌肉已然壞死。他們大多會由腳部開始,漸漸漫延至脖子。患病的人不會死,卻仍有意識,知道自己正在漸漸『死亡』。」

輕嘆一口氣,老伯說︰「東小島也有吃過人魚肉。現在,每人也怕自己亦會遭到同樣的對待。他們怕得不敢出外,在吃著自己家中的糧食。」他瞄向紀雲,「真希望詛咒可以解除。」

「這聽上去像是咎由自取的。」紀雲笑著說,「而且跟我有啥關係?」他的性子就是這樣,只要不關他的事,他會是一個冷血的人。

而且他不是英雄,救人什麼的太難了。

「對。這的確是咎由自取。」老伯終於正眼的看著他說︰「但是……這不失為一個好玩的事情吧。」

老伯開口的同時,似是看清了他的心,知道這個男人會根據一些事情好不好玩來行動。

正如紀雲會選擇當起海賊,也不過是這樣的原因。所以老伯猜得挺對。

「好玩嗎?是挺好玩的。」紀雲又是笑著,說︰「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既然你這麼想我到卡巴小島去,我就遂你意思去見識這怪病吧。」

「真謝謝你。」老伯笑了。

「但是救不救人……這可不擔保。」紀雲邊說,邊朝著碼頭的方向前進。

在他走遠了以後,老伯自言自語的開口說︰「他應該走左方才對。」

當紀雲找到正確的路回到碼頭,回到海賊船時,已經是夜深了。

「老大,你走到了哪裡呀?」海賊丙哭了。

「你知道我們很怕嗎?」海賊戊也哭了。

「我們很怕你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搞丟了!」海賊甲也哭了——不過他是被其他海賊揍的——因為他說了事實。

紀雲笑著跟他們說︰「我這不就回來了嗎?」揍得好!只是這些小子這麼擔心他,真該給他們多一些工作做做才好……

接著,他的眸子直直望向一臉笑意的秋日,然後開口說︰「秋日公主,你玩了這麼多天。現在是時候讓我決定到哪裡去了吧。」

「欸……」秋日當下打了一個顫。

然後紀雲笑著的下令道︰「明天一早,我們出發去卡巴小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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